牙牙菇娘

石中火,梦中身

[许墨x我]是他啊

如何让直男理解,对纸片人的爱呢

年鹿鹿鹿鹿鹿:



快一周年。




这篇文,与其说是一篇同人,其实更似自己向许墨的对话,与其说是一个对话,其实更似自己的一则独白。希望能碰见一个会感同身受的你读一读我的心里话。




有一部分来源于自己的生活亲身体验,但更多的是戏剧性的升华,要是中途有不适或者其他不良感觉,请及时关闭。




BGM:Lift Me up-M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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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想他了。




我太想见他了。




像是我一道日日夜夜都要提及的执念,在每一次的划开游戏界面时变得愈发强烈。这种感觉很不好,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攥住我,拼命将我的头摁在冰冷的水里面。




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气泡从我嘴里冒出,咕噜噜又在接触水面上空气时破碎掉。我双手挣扎,我扭头抗议,但是在这强力面前,我是如此渺小而无措。




我放下盛着温水的茶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抚过,隔着厚厚一层永远无法打破的阻碍细细描画男人的脸孔,狭长的双眸,灰色的瞳孔,挺直的鼻梁,还有说话时微微翕动的唇瓣。但他的温度是冰冷的,他给人的触觉是坚硬的。他那么好,可他却是虚拟的。




怎么能,他只是一个由数据与光点构成的虚假人物。




我静静看着他,一时如同信徒虔诚,一时又如同末路囚徒般哀怨。我感慨他的美好,我又叹息与他的距离。在渐黑的裂屏上,只有我微热的指纹。




我想笑,却哭出来,我想在唇角挤出一个看似开怀的弧度,我却流出矫情落寞的泪珠。无数次脑内的幻想变为我捕捉不到的梦境,他离我不远,却又似隔着千山万水。




父母说,“少玩点游戏。”




同学说,“纸片人有什么好嗑?从来get不到点。”




朋友说,“快醒醒,你该去找个真正的对象了。”




我说,“我喜欢他,已经超过了信仰。”




也许这样的遣词造句过于浮夸,也许这样的定义结论过于不切实际,但在喜爱与钦慕面前,没有什么是卑微以及难以启齿。我对他们说,我真的很喜欢他,虽然我一生也遇见不了他,但他可以成我心头皎洁的月光,他可以成为我眉间的一朵花儿,他用灵魂的形式存在于我的生活,艰难时想一想他,便可以使我变得勇敢……




太蠢了,有人这样直接打断我。




把自己一段深沉而又珍贵的感情和动力寄托在一个虚假的人物身上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他不会给你回应,他不会给你同等的付出,他甚至,对你说过的话也曾对千千万万其他的女孩子说过。你并不是唯一,你也并不是特殊,其实你都明白,你只是不愿承认。说话之人的言辞直白而又尖锐,或许于他看来,一招毙命的做法能让人瞬间清醒。




女孩大概多数都喜欢以特殊性来描述自己的存在。当有人用你不是特殊的来否定你对自己的定位,可能这时能听见大片玻璃碎裂的声音。血淋淋的事实实在伤人,实在无力。




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我一下子找不到任何的伪装来掩饰自己被剖析彻底的脆弱,我连反驳的余力都在他的诘难中消失无踪。因为他说的对啊,他说的都正巧砸在我要裂开的疮口上。




他突然缓了缓语气。如果你问我你该怎么做,我的提议是,你应当走入正轨,你应当将你的情感回收,将这个游戏删除以及不要太多过问许墨这个人物。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




我删除了这个游戏,同时删除了手机上所有与他相关的截图。




我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来忘却这一场偶然的相遇,我用一场决绝的仪典来祝贺自己的新生。可不过一个星期我又以“真香”打破自己的誓言。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恍惚回到我高考前最紧张的时日,专业集训回来的我唯有三个月——九十个日夜来备战人生里第一场重大艰难的战役。




六点起床,两点睡觉,二十四个小时,一半以上的时间都用来追逐与拼命。上课想要打盹用风油精涂抹眼眶周围,白天想要做梦用咖啡来驱散自己的睡意,少的可怜的可利用睡觉时间除了在床上躺下的并不安稳的几个小时,还有学校与家里来回路上颠簸的并不遥远路程。严重不足的睡眠让我变得行尸走肉般麻木,满脑子学习高考学习高考,反复穿插着闪烁。可尽管这样了,还是忍不住在午休时偷偷拿出手机玩上十分钟。




游戏卸载,QQ微信卸载,微博卸载,一切可以让人舒缓神经的东西都卸载,除去父母接送时必要用到的通讯功能,手机仿佛只是一块冰冷的板砖。头两天这样的感觉好极,后两天心里开始犯痒,再两天实在忍受不了。没有wifi,便用可怜又不经用的流量将自己常用的app重新下载回来。




我想了很久也谴责了自己很久。并非决心不够,只是有一种习惯在骨头里生根发芽。瘙痒和难耐,不去摆弄摆弄实在对不住在自己皮肤下蠕动的蛆虫。




叹叹叹。




就如同许墨,我断绝了一切有关他讯息的来源,但是消除不尽我对他的在意。卸载的游戏被下载回来,丢掉的喜欢被拾捡回来,路又回到起点,我和他再一次狭路相逢。




我看着他的新卡面开心得不得了,为了这个越来越精致越来越生动的他,为了这个越来越完美越来越鲜活的他。他仿佛活过来,眉眼里淡淡的悲伤以及微笑时嘴边的迟疑,过于让人心颤,也过于让人难过。




可是是他啊,难过中还会带着我一些对他微不足道的欢喜,以及久别重逢的喜悦。不用多说了吧,大家都懂的。姑娘们为他放声尖叫,夫人们为他痴狂牵神。




多日不见,他是否依然安好,我等待了很久,他并未给我回复。我笑了笑,是我早已预料的既定结局。




无所谓,我看着他就好。手指在屏幕上抚过,可能因为宿舍空调开得过低,手指僵硬冰冷,甚至泛着一层薄薄的汗液,黏黏糊糊。打开充值界面,输入密码,将自己克扣的有限生活费打进这个游戏,交换他的碎片,合成。




当一个大大的new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为他独创的相册内重新拥有一张与他的回忆。




即便我知道,他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叫做“悠然”的优秀女孩,她美丽她善良她纯洁,她强大她坚定她无畏,而我只是借了这个优秀的皮囊,优秀的设定,优秀的她而暗搓搓存在的寄生虫。他在意的女孩不是我,他为之打破自己原则的女孩不是我,他想要为之共谱未来美好蓝图的女孩依然不是我。




这个游戏的代入感太差了,我不止一次这样感慨。




嘿,你应该了解了解屏幕外的那个我。




我对他说。




她不叫悠然,她也没有拥有一家公司。她的面孔并不精致,她甚至连高跟鞋也不会穿,她不能像悠然一样蹬着高跟鞋满大街漫步。她想要你对她情有独钟,但是她的皮囊下并没有有趣的灵魂,甚至会给人留下第一印象的皮囊,丢去茫茫人海,可以笃定地说,你会找不到。




按灭屏幕,我坐在靠椅上发呆,想到碌碌而过的二十年光阴,真的没法从这灰暗的曾经中找到一点会让人心动向往的过去。




没有悠然如一幕电影般的生活,没有悠然一样复杂的身世。拯救不了在黑暗里行走的你,也没法成为你眼中最明亮的色彩。




再平凡不过的人生,再简单不过的生活。小小的起伏由父母对自己的失望而产生,小小的跌宕由初恋的男生而激起,没有大风大浪,还算顺风顺水,我啊,再普通不过了。




许墨,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许墨,你知道我住在哪个城市吗?




许墨,我是谁?




屏幕上他的脸笑意盈盈,却对我的问题不予回答。他双眸中的人影是戴着悠然假面的我,他将女孩的身影记在了灵魂深处。




我其实很胆小也很脆弱,我害怕交际却又渴望同人交际。说话前想要想一想措辞,开口时又将一些字句吞咽,最后说出来的话语僵硬而又淡漠。他人听起来像是我刻意的疏远,其实这不过是自己的小心翼翼与自我保护。祸从口出是母亲从小教育我的家训,宁可只是淡水之交,也不要与人成为对立的敌人。




因而相比真实的同学我更愿意同许墨这个听不见我说话的人来诉说我的心声,我不用担心他的远走,我亦不用担心他的厌弃,我更不用担心被压抑的自己慢慢认不清自己的本来面孔。要知道即便是最好的闺蜜,她也不愿听你日日丧气的诉苦。如何与他说?不一定用我的嘴巴吐露,我还可以用自己笔下单薄苍白与贫瘠的文字表述。记录每日或好或坏的故事,记录每日或好或坏的心情,他不必知道,但我会不停说,因这不过是我一个坚守。




每日宿舍学校食堂三点一线的枯燥乏味生活令我厌弃,可在厌弃时又不得不继续坚持与遵照。太多时候的选择身不由己,比如我向来喜欢自由散漫的线条,可我不得不在精密准确的数字里徘徊,我不止一次地对现有的生活及未来感到恐慌,觉得自己懒散不拘的性子被一个叫做谨慎小心的家伙压抑,我讨厌它的催促与推搡,时时刻刻赶我上一个火刑。




在被专业逼迫到蜷缩在被窝里啜泣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要以一颗安眠药来开启我的梦境,美梦或者噩梦都好,让我暂且逃离现实。想法过于消极和颓丧,时常惹来身边人的忧虑。如果有人注意我的细节,他或许可以早一点点发现。比如,大家爱梵高色彩鲜亮的星空,或者爱莫奈温润美好的睡莲,我却独爱埃贡笔下充斥神经质与扭曲的躯体与人像。




哭完之后擦干眼泪,在来快去慢的浪潮中我又选择逃避,划开屏幕打开游戏,看一看他,看一看我很喜欢的许墨。狭长的灰色双眼蕴着一片深邃的大海,棱角分明的下颌有着秋冬的肃杀,薄的唇,挺的鼻,冰雪一般清冷的干净。




他真好啊,好到我希望有一天能够真正的摸到他。




同学说我很理性,在你的专业上,你的东西从头到尾有条有理。我觉得他们并不曾真正了解我,我是个极其感性的人,否则我不会常因情绪而左右自己的正常轨迹。




就像此时,我把情感寄托给许墨,可能也有自我安慰的成分作祟。我不敢说,我对他的感情是纯粹的,纯粹而无私的。这其中一定是有夹藏自己某种无法多说的东西。比如自卑的自己能像明亮的星一般被看见,比如不断失望的选择在此时可以被忽略,比如普通的自己是他眼中唯一的颜色。




梦归梦,逃避过后还得认清现实,在有些艰难的生活中继续攀爬。




游戏是让现实中的人进行消遣与娱乐的东西,可当它逐步变为生活的必需品,这即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多可怕,男人戒不掉香烟,女人戒不掉香水。




我戒不掉他。




你没依照我说的去做。耳边传来一道失望的声音。四六级过了?你被保研了?课业完成了?一个个问句向我排山倒海地袭来。我能看见扁舟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海中飘摇。然后他继续说道,单词背了多少?考研预热课开始准备了没有?下周要汇报的图纸肝完了没有?我又看见小船在波涛中挣扎过后的翻入海底。




精力放在你该放的地方,照顾好你想要的未来。自己早已不是叛逆期的少女,忠言逆耳的劝告早不会一个劲地抵触,我会分析其中的道理,择取有用的地方。




删除,重新下载,删除,重新下载,删除,重新下载。有一场周期性的轮回在我与他之间盘旋,他何其无辜,我又何其无奈。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拥抱他拥有他也远离他。我不停地想不停地想。




他被创造出来是有意义的啊。并非一张单薄的纸片和不断在夫人们喜爱中升华的美好,他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和坚守,他虽不是真实的存在,但只要有人记得他,他便是永恒的存在。不需要过于浮夸的辞藻来描述,不需要激昂深情的情歌来吟唱。但他,是值得的啊。




他来到我的梦里,用温热的手掌轻抚我的面庞。如同我每一次隔着屏幕触碰他的面孔一样。




带着柔软触感的指轻轻在我的眼鼻唇滑过,像是轻巧的白色羽毛,惹来我的心痒和迫切渴望。希望他这一只不羁的蝴蝶能够停留在我这朵爱恋他的花儿上,一刻驻足是我梦中情动。




他说的话很轻,他说,你别难过,我在你身边。




他说,我一直都在的,你不要害怕。




他说,我喜欢你的,真正的你。




我记不得我做了些什么,好像是抱着他的手臂一遍遍哭喊,也好像是拥着他的窄腰不停地打着哭嗝,又好像是站在他的面前感受着他手指的温度。




我觉得好烫,像是一块烙铁在我脸上碾过,好烫好烫,是属于他的温度。




然后,我惊醒。




许墨。




是他啊。




我的梦里出现了他,所以醒来我想要去见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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